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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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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有沒有紀恒的手機號碼?”小卷問。

秦輕好奇地看著她著急,耐心答:“我當然沒有, 怎麽可能有。你怕什麽?我只不過給你聽首曲子而已, 保證唱完這首就送你下山, 他們的戲估計都還沒拍完呢。”

“誰怕你啊?”小卷欲哭無淚, “我必須得在十一點整之前找到紀恒,不然就慘了!”

她看著實在太著急, 秦輕雖然不懂,卻也認真起來,他站起來,“那我們現在下山, 走快一點, 也不知道十五分鐘來不來得及……”

這句話還沒說完, 一道白影閃過,直撲秦輕。

秦輕躲了一下, 卻遠遠沒有白虎快,被白虎一巴掌拍飛。

秦輕在地上滾了幾滾, 就地化成了狐貍,身影一閃,就鉆進樹林裏消失了。

小卷喜出望外, 揪住紀恒的大長尾巴,“你怎麽來了?”

紀恒沒去追秦輕,轉過身來,“我發現你不見了,到處都找不到, 在片場旁邊的路上聞到狐族迷香的味道,就猜到是他搞鬼。”

看來他這次真把檀那珠帶過來了。

兩個人下飛機後直奔片場,沒回過酒店,檀那珠還在車裏,他就順便變成了虎身。

“那你怎麽就能找到這裏來啊?”小卷問。

從當年的七跌泉到今天的山頂,他找起小卷來一直神準。

紀恒淡淡答:“我在山下八百裏遠就聽見他的狐貍嚎了。”

小卷噗地笑出來。

“還笑。”紀恒無奈,“小卷,你現在不比五千年前,還是小心點好,幸好他還不算太有惡意……”

他耳朵靈,大概老遠就聽見秦輕的話了。

小卷立刻舉手接道:“他就是請我來這裏聽歌的。”

“聽歌和泡妞。”紀恒補充。

紀恒不想再繼續聊秦輕的事,前爪放低,俯下身,“小卷,上來。”

小卷楞怔了一下。他是說騎他的意思嗎?真的可以嗎?

“難得有這種機會,”紀恒的眼睛躲著小卷,好像有點不好意思,“天黑又沒人,馱你逛一圈,小破鳥,沒騎過老虎吧?”

竟然有這種好事,小卷二話不說,立刻爬到他的背上。

他的背比馬寬得太多了,而且沒有馬鞍,小卷毫不客氣地緊緊揪住他背上的毛。

紀恒站起來,說了句“坐好”,就嗖地一個縱躍,竄出去了。

嚇得小卷趕緊抱住他的脖子。

他的腳步輕巧又有彈性,一點都不顛,比馬強多了。

他並沒有直接下山,而是在樹林中無聲無息地穿梭縱躍,快得像箭一樣。

帶著小卷在山上狂奔了一大圈,才慢了下來,馱著小卷徐徐地往山下走。

夜風習習,月色如水。

外景基地已經徹底沒人了,到處都黑著,悄無聲息。

路邊暗處停著紀恒的保姆車,李天和米粒正在頭碰頭地打游戲。

米粒忽然拉拉李天。

明月高遠,潑灑著一地清輝,枝椏隨風搖曳的樹叢中,緩緩踱出一只白虎。

白虎體型龐大,步態卻輕巧優雅如貓,無聲無息不緊不慢地走著,厚密的皮毛在月光中泛著淡淡的光澤。

它的背上馱著個極美的少女,微卷的長發在夜風中微微揚起,一雙眼眸璀璨如星,如同騎著自家圈養的猛獸在林中巡視的精靈。

米粒和李天一起被這情景震懾得呆住,好半天才想起打開保姆車的車門。

紀恒這些年和狗仔鬥智鬥勇,是各種場合換衣服的高手,用一條毯子一遮,就幹脆利落地把衣服穿好了。

換完隨口問小卷,“辛辛苦苦馱了你半天,不意思意思,給點鼓勵麽?”

小卷偏頭想想,猶猶豫豫地對他拱了拱手,“呃……謝謝你……讓我騎?”

紀恒:“……”

小卷當年在宛丘時就曾經算計過他的虎身。

不過那時候萬萬沒敢指望過有一天能騎他,只想著讓他變成一只大貓,戲弄一下。

那時候師父住的院子後有幢小樓,藏著師父游歷時從十三州搜羅來的古書,除了古書,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寶貝。不過師父為人灑脫不羈,東西一概亂堆著,要用時什麽都找不到。

紀恒為人靠譜,又縝密有條理,一來宛丘,師父就如獲至寶,讓他平時有空就過去整理那一樓的藏書和雜物。

後來因為小卷偷偷下山看戲的事,紀恒抓到了一個小勞工。

小卷把這個當成僅次於去真吾崖的大懲罰,每天都心不甘情不願,好像一只大冬天在窩裏打盹的鳥,戳一戳,也未必會動一動。

天氣那麽暖和,正是滿山亂跑瘋玩的時候,可空閑時間全都沒了,沒人能一起喝酒猜拳胡作非為,還要天天和紀恒待在一起,小卷郁悶得長毛。

紀恒由著她偷懶,她就真的一直坐在窗前的椅子上,對著窗外的樹影發呆。

紀恒好像終於看不過去了,走過來丟給她一只箱子,規定不分類整理好就不許吃晚飯。

連師父罰起人來都沒那麽沒人性,於是小卷心中紀恒的賬上,又多記了一筆。

小卷知道紀恒說到做到,肯定是混不過去的,心不甘情不願地打開箱子。

隨即就發現好玩了。

滿滿一箱東西,看著像是師父亂丟進去的,塞滿各種書和小玩意,件件都新奇有趣。

比這兩年師兄們送給小卷的小玩意還有趣。

小卷找到了一只每半個時辰就可以摸出一顆炒豆子的錦囊,一面鏡子,照出來的人臉奇醜無比,一對會一直啄米啄個不停的木頭小雞,一顆骰子,每扔一次就會自動冒出不同的點數來,最多的點數只有針尖大,密密排了一整面,都數不清是多少。

林林總總一大箱子,結果小卷“理”箱子,竟然理到忘了要去吃晚飯。

“忙什麽呢?”有人點點小卷肩膀。

小卷嚇得把手裏的書都扔了。

扔了,又趕緊撲過去抓起來,往面前的箱子裏胡亂一塞。

那是本艷情的戲本,唱詞綺麗香艷,還配圖,文好,圖也是神仙手筆,畫的人物男女都極美,竟然還會動,動得讓人害羞。

絕對不能讓紀恒看見,在清修的宛丘偷看這種書,要是被紀恒發現了,說不定還得再多罰一年。

“要吃飯了嗎?”小卷趕緊轉移話題。

紀恒嗯了一聲,不動聲色地站起來,“晚上再過來繼續。”

吃完飯還要再過來?他真是逮到一個人就往死裏用。

小卷只得跟著他出來,看他鎖好門,一起往飯堂走。

這條路人不多,小卷挑了個沒人的時候,故意落後一步,從口袋裏摸出一樣東西,是一個小包,裏面包著一點閃著微光的黑色粉末。

這是剛剛從箱子裏翻出來的,小卷很認識,是種藥粉,叫十返散。

小卷以前在靈澤州家裏哥哥姐姐那裏見過,是專門用來對付白虎族的東西。

這種粉能讓白虎族出乖露醜,據說白虎一聞到就撐不住想現原形,興奮得不行,壓都壓不住。

師父的箱子裏居然能找出這種好東西,小卷看到就如獲至寶,偷偷抿出來一點,包起來揣進懷裏。

反正師父有那麽多,少了一點,大概也不知道吧?

小卷捏了一小撮,心想:這麽一點,不知道夠不夠。然後悄悄追上紀恒,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他腦後一彈。

細微的粉末騰起,因為天色早就暗了,倒是不太顯。

紀恒的腳步立刻頓住了。

“什麽怪味?”他說。

他轉過身,瞇眼望著小卷,“是十返散吧?”

話音未落,小卷就眼睜睜地看著,他原地化虎了。

還是小卷熟悉的大白虎,只不過好像喝高了一樣,醉眼朦朧,搖搖晃晃的,站都站不穩。

小卷正在幸災樂禍時,面前的大白老虎呼地迎面一撲,一爪子就把小卷按在了地上。

小卷連忙掙紮,“紀恒!你放開,我是夏小卷!”

紀恒不答話,俯下身靠近小卷,伸出粉色的舌頭,沒頭沒腦地往小卷臉上舔下來。

麻酥酥的,小卷很想哭。

這就叫做自作自受。

紀恒舔了兩下,好像對爪下的獵物很滿意,幹脆就地臥了下來,用兩只前爪半抱半按,認真細致地開始給她洗臉。

小卷:“……”

正是飯堂開飯的時候,沒多久就有人過來了,看見這種奇怪的情形,徹底嚇呆。

宛丘神獸雖多,很少有人肯當眾化成原形,更何況懷裏還抱著另一個,還舔個不停。

最後師父來了,理智地研究了一圈,下了個結論:“紀恒好像是碰到十返散了,沒關系,不用管他們,順其自然,過一個時辰就好了。”

小卷很想死,順一個時辰的自然,皮都被他舔掉一層了吧?

還好紀恒不愧是師父的得意弟子,修為過硬,沒用那麽久就恢覆了神智清明,終於放開小卷,站了起來。

“你的臉沒事吧?”紀恒竟然還有心情問小卷。

小卷心想:臉倒是沒什麽事,問題是大半個宛丘的弟子都寧願放棄吃晚飯也要過來看這個熱鬧,圍得裏三層外三層,任憑小卷臉皮再厚,也有點撐不住。

紀恒也看一眼周圍密密匝匝的人,悠然道:“不用不好意思,反正你我已經下過定,你是未來的白虎王妃,名字早就寫進我家的宗牒裏了,這樣也沒什麽。”

小卷和圍觀群眾一起震驚。

他在胡說八道什麽啊?

婚約不是擱置了嗎?哪有下過什麽定啊?再說你家光是下了定就敢把名字往宗牒裏寫,你們白虎族的習俗這麽神奇的嗎?

就算勉強把他的話理解成給兩人的尷尬狀況解圍,聽著也有點太匪夷所思。

等人散了,小卷才說:“紀恒,還宗牒呢,你這謊撒得也太假了吧?”

紀恒並不在意,“規矩是人定的,大不了我明天就傳信回去,把你的名字加進我家宗牒裏,不算什麽大事。”

小卷:???

作者有話要說:小劇場:

明天小卷就要來了。

紀恒在師父的小樓裏轉了一圈。

卷簾全部打開了,紀恒把自己平時坐著看書的椅子放在窗前,加了個軟墊。想象了一下小卷坐在上面的樣子,笑了笑。

靠墻的幾只箱子裏全是好玩的東西,快裝滿了,都是紀恒這些年從十三州搜羅來的,也有父親的臣子進獻的,件件新奇有趣,昨晚派人趕著從靈澤州送過來的。

紀恒拿起一只錦囊,心想:小卷要是知道是什麽,一定會喜歡,就是不知道她要用多久才會發現裏面的豆子拿不完。

又拿起一面鏡子,想了想,鏡面朝下放好——不要突然嚇她一跳。

紀恒最後打量了一遍箱子,從懷裏摸出一包藥粉,微笑了一下,伸手到箱子裏,把它埋在最底下。

站起來時,忽然瞥到書架上的一本書。

他把它從架上抽下來,俊臉紅了紅,下意識地看看左右,假裝不經意地也丟進箱子裏,合上箱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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